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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只剩下一个人----乾枭。
他的两只眼睛血肉模糊,已辨不清原来的模样。嘴里塞着一只布团,双耳也用棉花堵住。
宁扶清淡淡开口:"我记得乾大首领一向多话,此次怕是被闷坏了。"
王起闻言立刻命人上前取下布团和棉花。
乾枭舔了舔嘴唇,大笑了两声:"三殿下,您还是这样yin毒。"
宁扶清的语气仍旧平淡:"不敢与乾大首领相比。"
"嘿嘿,论凶狠,我乾枭自认第一,但是论yin谋诡计,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三殿下您使得更得心应手了。"他似乎许久没有沾水,嘴唇gān得裂开,又伸出舌头润了润,"若不是你使计离间我与莫家,此次绝不会栽在你的手里。不过----嘿嘿,你华阳阁的人,大概也损了一半吧?"
宁扶清没有接话,面上也不动声色。
乾枭没有听见他的反应,似乎很不满意,突然疯癫地大叫:"三殿下!三殿下!你大概不知道吧?当初害你的人正是你最喜欢的弟弟!我是当今圣上的人!是莫家的人!是他们叫我来抓你!哈哈哈!是你最喜欢的弟弟!"
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,他微微皱眉,道:"将他的舌头拔了,聒噪。"
沈如茵转头看他,又转头看向周冶。后者难得地没什么笑容,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了几秒后垂下了眼睛。
她绕着腰间玉佩的流苏,看向乾枭的眼神多了几分思索。
乾枭虽然的确是个穷凶极恶之人,但他从不说假话。
宁扶胤----他果然有问题。
可是看宁扶清的表情,似乎并不惊讶。
他早就知道了?既然如此,他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?
还是……他即便知道,也不打算对宁扶胤做什么?
她忽然有一点恐惧。
宁扶清的心思,比周冶还要难猜。
就算是周冶,也不会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。可是他……从来不会坦露半分。
"小芜儿,这个人,似乎欺负过你?"
正在出神,忽然听见身旁清冷的声音,她微微一惊,想起之前在英雄帮的地牢里,乾枭斩断那个瘦弱男人的手时,溅了她满脸的鲜血。
这个……算不算欺负?
她扭头观察宁扶清的神色,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,可是眼睛里已有怒火。
反正不管算不算,他都不会放过乾枭。
于是沈如茵脖子一梗,答了一声是。
宁扶清点点头,"既然如此,便用乾大首领的一身功夫来还罢。"
王起使了个眼色,便立刻有提着药箱疑是大夫的人上前剥乾枭的筋脉。
乾枭没了舌头,从喉咙里发出惊悚的笑声。
沈如茵在看书时最义愤填膺的一处,就是乾枭的功夫。
这等大jian大恶之人,竟然有天下第一的功夫,实在是老天不公。
可也正因为如此,乾枭最引以为傲的,便是这身功夫。
如今宁扶清轻飘飘一句话,便要将他的功夫废了。如此诛心的做法,大概是讨回乾枭曾受过的那两跪。
只是这种痛苦,也只有活着时才会有,若是死了,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。
正如此想着,便听见宁扶清又道:"我的仇已清,若是谢公子还要讨什么,请便。"
王起将装了乾枭筋脉的盒子双手呈上,他嫌恶地瞟了一眼,道:"乾大首领曾经说过想要我的眼睛,但我却没那等爱好。如此金贵的东西,便赏给后山那群同样金贵的láng群罢。"
以乾枭如今的模样,活着定是比死了更难受,因此谢之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行动。
王起命人将乾枭扔在大街上,在他胸前挂了个牌子,上书"乾枭"二字。
英雄帮首领的名字,无论在何处都是十分有名气的。
百姓们对这个名字深恶痛绝,又看见他脸上那条长长的标志性疤痕,更是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。
处理乾枭的人没有回头,此人今后结果如何,都与他们再无gān系了。
沈如茵从地牢一直跟在宁扶清身后,直到前面的人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来,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他的卧房。
大手伸来探了探她的额头,丝丝凉意让她觉得很舒服。
"还有些发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