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撞死南墙。
柳十七还小,没听明白、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,直到七年后段无痴提到慧慈,他才莫名地想起这场两人之间罕见的不谈论武学的对话。
在目睹了所有人的爱恨后,柳十七终于隐约发现自己的不对劲----无论听闻笛说着当年家破人亡之恨,还是见到伊春秋在王乾安棺木前痛哭,他都没法将这些事与自己联系在一起,他一直以为是际遇的缘故。
难道果真是他太冷情?
柳十七若有所思,那边段无痴却坐不住了,他先声夺人地硬逼,又晓之以理地煽情,无奈柳十七好像油盐不进,根本不为所动。
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榻上,厉声道:“柳兄弟!你若一直这样,别怪段某翻脸了!”
“不……段大侠,我只是恍惚了。”柳十七埋头,觉得自己无法插手旁人的仇怨,段无痴不是闻笛更加听不进他的话,沉声道,“我的确与慧慈大师相识。”
段无痴轻哼一声:“救你回来时替你运功逼出肺里积水我便察觉了,你身上有自在无相功的痕迹,这是菩提堂的不传之秘,出现在你一个外人身上怎会不奇怪!”
柳十七哑然失笑道:“段大侠都知道了,何苦逼问。”
段无痴:“你也别叫我做大侠,你们中原人口口声声称我是高手,私下里却说那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诏小儿----话归正传,你可知道师父为谁人所害?”
柳十七略一思索:“那年我不过十三岁,在洛阳遇见了慧慈大师。他被两个武僧追杀,那二人皆是十分粗壮,武功走的刚猛路子,与慧慈师父一招一变完全不同,但二人配合默契,反应也极快……”
段无痴:“果然……”
“对了,”柳十七忽然道,“我当时躲在树后,听见慧慈师父说,‘二位皆是出家之人’‘虽非同门何苦自相残杀’,后来那二人被他打晕,他未下杀手,而是轻蔑道:‘什么菩提堂,再回大理练两年吧!’此外就没提过了。”
段无痴沉吟道:“他那时已经身负重伤了吗?”
当年的一切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放映,柳十七道:“好似的确呕了血,后头几日我替他拿药,送了吃的。他说与我有机缘,要将‘自在无相功’传给我,助我疗伤,还说如此才是普渡众生。然而……那天他传完最后一句口诀,还不等我悟透就圆寂了。”
他说完这些,心口微微刺痛,仰头看坐在榻边的段无痴。
对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,眉角抽搐,好似极力压抑着情绪。段无痴半晌没动,几个悠长吐息后睁开眼道:“多谢,我大概心头有数了。”
柳十七敏锐道:“是你的同门想要赶尽杀绝么?”
“不是你能干涉的事了。”段无痴道,眼底一抹- yin -狠转瞬即逝,“我还真当他不会痛下杀手,岂料嘴上说的冠冕堂皇,还是容不下师父----”
柳十七:“谁?”
段无痴不知是心大,还是觉得此事并不有辱门楣,斟酌片刻后道:“你知道南诏菩提堂,自然也当明白菩提堂与大理皇室联系密切。”
柳十七点头:“段氏,我知道。”
段无痴道:“菩提堂原来名为天英堂,本是段氏的近身护卫。因段氏历代笃信佛教,内功又以阳刚为主,在前几代首座皈依佛门后,逐渐成了佛门的附庸。首座向来在大理地位尊崇,备受器重,时间久了经常在朝政中搅弄风云。”
南诏离中原太远,虽已经称臣纳贡,但仍旧与天家各自为政。这事柳十七知道,他向来不关心政局,这时听段无痴谈论,不由得郑重起来。
“我父王死得早,如今即位皇帝的是叔父,他与我所想一致,不能任由僧人干政。佛门讲求出世,但他们在大理几乎能一手遮天!”段无痴说到此处有些激动,“于是我少时便自请入了菩提堂,苦修数年功法大成,想与叔父一道革除佛门对朝政的干涉。”
“但此事说来简单,做起来却很难。我拜在师父门下,他向来不拘礼法。因这一点,我尚不知他其实站在叔父一边,对他颇有成见,却也通过与他相处,注意到菩提堂隐隐有了两派对立之势……”
柳十七接口道:“是慧慈师父和想要他死的人么?”
段无痴毫不讶异柳十七猜到,颔首道:“对,另一边就是首座师伯。他父辈是段氏的没落贵族,因犯了大罪被废爵位。段氏从来没有等闲之辈,他想东山再起。”